近年,中考诗歌鉴赏由客观题变为主观题,重视了阅读理解能力,也加大了答题的难度。因为对于诗歌的欣赏,学生不知道从何入手,其实,每一首诗都有一扇门,那就是“诗眼”,抓住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诗歌。
“诗眼”一词最早见于北宋苏轼诗云:“天工忽向背,诗眼巧增损。” 所谓诗眼,最初是指唐人五言诗,工在一个字,谓之诗眼。后来也指全诗最精彩和关键性的诗句。也有人把诗眼说成“句中眼”,指一句诗或一首诗中最精炼传神的一个字。以后又发展成为一首诗的眼目,即全诗主旨所在。
先看一组我们熟知的例子吧。
宋祁的“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就境界全出,如果去了“闹”字则平淡无奇。
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一个“弄”字,全诗顿然改观,如果去掉则无甚稀奇之处。
孟浩然“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微云”、“河汉”、“疏雨”、“梧桐”,此等稀松寻常之物,炼就“谈”字、“滴”字,就写成了千古不磨的诗句。
原来,古人写诗作词,讲究锤炼字面,凡是在节骨眼处炼得好字,使全句游龙飞动、令人刮目相看的,便是所谓“诗眼”、“词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诗眼也应该是透视诗人情感的窗户。扣住诗眼分析作者所表现的情感,是欣赏诗歌的一种有效方法。
一、诗眼在诗题中。
如,《早梅》张谓“一树寒梅白玉条, 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 疑是经冬雪未销。”自古诗人以梅花入诗者不乏佳篇,有人咏梅的风姿,有人颂梅的神韵;但张谓的这首咏梅诗,则侧重写一个“早”字。 我们看题目,便可一目了然,全诗都是紧扣这个 “早”来抒写的。 首句既形容了寒梅的洁白如玉,又照应了“寒”字。写出了早梅凌寒独开的丰姿。第二句写这一树梅花远离人来车往的村路,临近溪水桥边。一个“迥”字,一个“傍”字,写出了“一树寒梅”独开的环境。这一句承上启下,是全诗发展必要的过渡,“溪桥”二字引出下句。第三句,说一树寒梅早发的原因是由于“近水”;第四句回应首句,是诗人把寒梅疑做是经冬而未消的白雪。一个“不知”加上一个“疑是”,写出诗人远望似雪非雪的迷离恍惚之境。最后定睛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树近水先发的寒梅,诗人的疑惑排除了,早梅之“早”也点出了,也自然而然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惊喜和赞叹之情。
更加著名的,如:唐朝诗圣杜甫的七律名作《春夜喜雨》。
欣赏此诗,扣住诗题中的“喜”字,便可把握诗人的情感。因为此“喜”是诗眼,是诗人喜爱、兴奋、愉悦之情的流露。首联议论,是诗人情不自禁的纵声喝彩,是诗人主观情感的激情表白,为全诗奠定了喜悦的感情基调。诗人以拟人与移情手法写春雨,说春雨通人性,妙解人意,应时而下。颔联从耳闻的角度写春雨。诗人眼中的春雨是那样的有情有义,她虽有“润物”之功,但并不邀功请赏,“夜”字写春雨生怕影响人们白天的耕作,而在夜阑人静之时悄然来到人间。“潜”字写出春雨不事张扬,无需捧场,无声洒落,甘作奉献。颈联从眼见的角度写春雨。尽管春雨乘夜而来,悄然而下,但还是被敏感的诗人感觉到了,诗人满心欢喜,兴冲冲推开窗户一看,发现外面浓云密布,漆黑一团,独有江船上的渔灯萤火一般熠熠闪光,被浓黑的夜幕衬托得异样明亮。尾联写想象之景,诗人由眼前浓黑的乌云想到明天会有一场透雨,诗人为此兴奋得驰神遐思,脑海里禁不住浮现一幅美丽的图景。“红湿”“重”写雨后花朵的视觉形象,宿雨未干,珠光闪烁。诗人此刻的喜悦之情,读者自可体会得到。扣住诗题中的“喜”,可以分析出诗人随春雨到来而产生的喜悦之情,可以体会到诗人因农民将有一个丰收年成而兴奋和陶醉的情感。
二、诗眼在诗句中。
1、巧用动词。
如,宋代徐俯的《春游湖》“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春雨断桥人不渡,小舟撑出柳阴来。”诗句中的“撑”字,就用得很妙。一个“撑”字就活脱脱地把一片柳阴给烘托出来,小舟动了,柳阴活了!这样的小诗,风韵翩翩,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诗人游湖,是早春天气。诗人遇上了在田野中忙着含泥的燕子,马上产生了春天到来的喜悦,不禁突然一问:“双飞的燕子啊,你们是几时回来的?”这一问问得很好,从疑问的语气中表达了当时惊讶和喜悦的心情。再放开眼界一看,果然春天来了,湖边的桃花盛开,鲜红似锦。蘸[zhān],是沾着水面。但桃花不同于柳树,它的枝叶不是丝丝下垂的,怎能蘸水呢?因为春天多雨,湖水上升,距花枝更近了。桃花倒影映在水中,波光荡漾,岸上水中的花枝联成一片,远处望见,仿佛蘸水而开,这景色美极了!然而还没有写出“游”字,突破这个难关,得有巧妙的构思。诗句不能象记叙文那样直接表达,而是应该选出一个画面,用鲜明的形象,使读者理解到确实是春游湖边。诗人在漫长的湖堤上游春,许许多多动人的景色迎面而来,那么选用哪一处最好呢?最后选出来了:就在“春雨断桥”的地方。一条小溪上面,平常架着小木桥。雨后水涨,小桥被淹没,走到这里,就过不去了。“人不渡””,就是游人不能度过。对称心快意的春游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挫折。可是凑巧得很,柳荫深处,悠悠撑出一只小船来,这就可以租船摆渡,继续游赏了。经过断桥的阻碍,这次春游更富有情趣了。一个 “撑”字也让我们喜笑颜开,仿佛也感受到了撑出的小船带来的喜悦。
又如晋代谢灵运《登池上楼》中的“池塘生春色,园柳变鸣禽”诗句,以“生”、“变”、“鸣”三个动词,竟把生机盎然的春景勾画出来了。景、物、色、形、春俱备,引人入胜。这两句传世名言道出了春的本色,道出了自然界的变化规律,给人一种寓静于动,寓动于静以及动静结合的感觉。这两句诗表现了诗人敏锐的觉察力和想象力,诗人从冬去春回的众多景象中选择了一个细小而典型的镜头:不知不觉间楼外枯草瑟瑟的池塘里竟然春草繁生了,小园垂柳丛中禽鸟鸣声也已变换。这里写景,有声有色,有视觉也有听觉,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此外这两句诗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是通读全文,就能感觉这两句诗是理法自然,恰到好处,很流畅很清新很质朴,丝毫没有造作之感,和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如,蜀国人魏野的《陕州平陆县诗》中写道:“寒食花藏县,重阳菊绕湾。一声离岸橹,数点别州山。”诗中的“藏”、“绕”、“离”、“别”四个动词的联用,被宋沈括评为最惊喜的佳句。宋代周密《探芳讯·西泠春感》词中的最后一句“最消魂,一片斜阳恋柳。”一个“恋”字,点出了作者对“春”的思念和深情,衬托了“消魂”的内在心绪,深化了全词的主题。
可见,巧妙地运用好动词,往往能达到很好的艺术效果。
2、活用形容词。
比如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二句,像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形象地描绘了塞外辽阔苍凉的景象:“直”字展现一种挺拔坚毅之美,落日之圆,衬托在万里戈壁背景之上,则给人以苍茫之感。二字将直线之美与浑圆之美融为一体,画面壮观,这“直”和“圆”正是该诗的诗眼。
又如蒋捷《一剪梅》“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形容词“红”、“绿”,活用作使动词,诗人通过桃变红、蕉叶转绿的动态,抒写了对时光流逝的惋惜。如果“红”、“绿”仍作形容词用,说成“樱桃红,芭蕉绿”,就会味同嚼蜡。周邦彦的“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将莺雏与梅子的变化与风雨联系到了一起,“老、“肥”经由形容词转成动词后,有如灵丹,在句中起到了点铁成金的作用。
杜甫诗句:“四更山吐月,残夜月明楼。”诗眼“明”也是形容词用如动词,使画面具有动感,化静为动,富有诗情画意。
形容词的活用,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能,在锤炼字眼时也值得重视。
但是,很多诗歌如果只局限于整首诗,而忽略了诗人的创作背景,很可能会陷入误区。
我们熟知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向来被当作讲究炼字的范例。人们往往认为“诗眼”是“绿”字,是的,这个“绿”字确实用得好,听来精妙,观之形象,诵之清亮,是形象思维的凝练,但就全诗而言,全篇的“灵魂”所在,应该是最后那个“还”字。联系写作背景就很容易理解了,这首诗写于王安石因保守派不断攻击变法,故而愤然辞去宰相职务,被迫回到江宁(南京)任知府这一时期。当时,他对革新事业一直情有独钟,临走前曾向宋神宗表示,如果再需要他,他定会回朝辅政。那次南归路过瓜洲,当船经过京口时,王安石在月下眺望江南一片绿色锦绣(也是新法实施后的欣欣向荣景色),不禁心生感慨:“明月啊,你什么时候照我归还?”──这句话发自他重新还政的渴望!因为 “还”字是由“绿”而发,又是“绿”的归宿,表现了诗人看到新法实施后给广大农村带来了新景象的愉快心情和要把新法推行到底的意愿。所以,“还”是这首诗的诗眼。
李白《行路难》的诗眼就是“行路难”三字。当时是天宝元年(772),李白奉诏入京,担任翰林供奉。李白本是个积极用世的人,他才高志大,很想像管仲、张良、诸葛亮等杰出人物一样干一番大事业,可是入京后,却没被皇帝重用,还受到权臣的谗毁排挤,两年后被"赐金放还",变相撵出了长安。《行路难》即作于被迫离开长安时。这时再提出:“行路难”的“路”指的是什么路?答案:人生之路。这就是整首诗的突破口。
所以,抓住诗眼,在我们赏析诗歌时,往往能事半功倍、化难为易,提高赏析诗歌的能力。正所谓,亲其诗,得其法,近期道,作为阅读者,我们在诗歌方面还是要下功夫,要努力练就一双“慧眼”。借着“慧眼”,走进诗歌的大门,体味诗歌的情感,触摸诗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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